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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戰況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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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戰況焦灼

又是一陣馬匹的淒厲嘶鳴,這次又有兩匹馬被撞到,其中一匹剛好是剛才被撞到過的一匹,只聽馬兒痛苦地嘶鳴一聲,身體搖晃,就倒了下去,馬上騎士險些被它壓住,掉落場上幸好被祁雲撈起,否則可能會被來往馬匹踐踏。

場上的規矩,每隊各有一次提出休整的機會,休整時可以補充隊員及馬匹,其餘時候則不能作補充,一場馬球賽下來,若賽況膠著,往往需要一個時辰,到後面有時拼的就不僅僅是技巧,反而是體力和耐力了。

眼下這種情況雖然開局不久就損失了一員,但的確不適合立即休整補人。但是少一人的劣勢顯然還是有的,這次杜晨被二對一拖住,李元姬雖然仗著身法速度搶到了球,但是接球的隊員運球過程中又被趙慎搶了過去,而後一騎絕塵中間一個轉接,勢如破竹般直接殺進了球門。場上又是一陣歡呼雷動。

輪到紅隊發球,球飛出去的瞬間眾人都一窩蜂地朝球的落點奔去,但是顯然紅隊這邊無論是馬還是隊員大約都有些忌憚於對方的沖撞,除了李元姬幾人,其餘隊員的沖速均有不同程度的降低。沖擊的過程中李元姬就發現了這個問題,當她再次一馬當先搶到球的時候,立馬有三個方向有人沖她包圍過來。

見此,她並沒有朝那個有意打開的缺口沖,而是輕輕將球貼地往前一擊而後一夾馬腹筆直地往前沖去,眼見馬上要與對方迎面撞上,周遭乃至看臺上都響起了驚叫聲,下一刻踏雪靈巧地輕微偏斜,幾乎是貼著對方的馬身擦肩而過。

而在錯身的瞬間,踏雪的左前蹄往前奔跑的過程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踏了對方馬匹的左後蹄一腳。下一刻,踏雪靈巧一躍,穩穩落地,而對方的馬匹卻因沖勢猛得一絆,重重往前栽倒,而馬上的騎士更是猝不及防地甩飛出去,落地後激烈翻滾,頭頸四肢都幾乎扭曲變形,最終一動不動地癱在地上,顯然是活不成了。

李元姬坐在馬上,直桿朝下,穩穩地壓住球,掃了場上眾人一眼,冷冷道:“遇敵而退戰者,不配為吾隊友。此刻起惜命者退後,願戰者全力以赴,不必惜馬!”說完她一球擊出,而後奮力前沖。

高啟賢本欲半道截下這個球,誰知旁邊突然沖出一人一馬,仿若重錘,勢大力沈,一下將他擠開。來人正是騎著玉獅的杜晨,玉獅的威猛無可匹敵,杜晨又技巧嫻熟,高啟賢被壓得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桿截下球,順勢往前一推,在眾人追上來前又一桿遠遠擊飛。

毫無懸念的球又穩穩地落在了李元姬的馬前,被她全力一擊,快如流星地沖進了球門!場上靜默了一息後再次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紅隊隊員忍不住紛紛吶喊:“殿下威武!萬勝!萬勝!萬勝!”

見狀,高啟賢被激得眼睛發紅,隨著己方發球,怒吼一聲,“全部給我沖上去!”

這次前沖的後果幾乎是災難性的,雙方人馬幾乎多數相撞,頓時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李元姬立在外圍,靜靜地看著場中亂成一團。很明顯黃隊就是仗著特種馬直接往對方身上撞擊,他們的騎士也顯然經過特別訓練,對撞擊的忍耐程度以及熟悉程度都遠超對手。

但是再怎麽準備充分,也會有意外發生。紅隊的隊員顯然也悍不畏死,並且技巧嫻熟,配合默契。你來撞我,那我也要讓你好看,在這種情況下,最後紅隊折損了三匹馬,輕傷二人,重傷一人,加上之前那個失去馬的總共已經損失了四個戰力。而黃隊在剛才的沖撞中只損失了一人一馬,加上之前那人,總共不過損失兩個戰力。

場地就這麽大,十對十的比賽,兩個戰力的差距對勝負已經足以造成相當大的影響力。顯然,這場比賽根本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擊鞠賽了。

李元姬冷冷看向趙慎,“這就是你們的比賽方式。”

不待趙慎回答,高啟賢已經搶先出聲,“既然賭上前程,自然要手段盡出全力以赴!”此話一出,場上的氣氛無疑降至冰點。

馬球賽的規矩,人與球桿不得擊人亦不得擊馬,其他都不算犯規。當然以往比賽裏,故意以球擊馬或者以球擊人的做法雖不至於犯規,但也算落於下乘了。

李元姬還是看著趙慎,“這亦是你的意思?”

趙慎思忖幾息,說了四個字,“願賭服輸。”這話就有些歧義了,也不知是說他自己若是輸了必定踐行諾言還是說對方若因此輸了也別怪別人使手段,畢竟願賭服輸。

“既如此,那就看看誰是最後的贏家。”語畢李元姬一夾馬腹,直朝彩球而去,場上再度陷入了混戰。馬球場不再是馬球場,仿佛變作了戰場,擊鞠也不再是傳統意義地擊鞠,反倒更像是變相的對戰。

這無疑是一場鏖戰,中間你來我往互有傷亡,戰況異常激烈且艱難。中途鴻臚寺、禮部、內侍監等多個部門都陸陸續續派了人員前來觀戰。

大約大半個時辰後,黃隊以十二籌領先紅隊二籌。此時紅隊幾乎只剩下了李元姬四人,其餘隊員盡數負傷退場,而黃隊則還有六人在場上。然而雙方都沒有率先提出休整補人。

再次,紅隊發球,被李元姬搶到,馬上就有三人從前方及左右包抄上來。李元姬嘖了一聲,面無表情地揮桿,彩球迅若弓矢般直擊前方那人的馬頭而去,那人努力規避卻反倒被擊中胸口,痛呼一聲,栽下馬去。

正待追球而去,右側已經靠近的一騎竟然擡手揮桿,直朝踏雪馬腿擊去。若被擊中難說不會人仰馬翻。

千鈞一發之際,本就護在不遠處的杜晨一桿子打翻身邊人,一個急沖踩上了那名揮桿之人的馬腿,玉獅力大,直撞得那人馬失前蹄,人飛出去,筋斷骨折,不知生死,這是場上第二個當場死亡的。

一場二十人的比賽,因傷退場十二人,其中真正輕傷的只有二人因失馬而退場,其餘中傷五人,重傷三人,死亡兩人。馬球賽打成這樣的,有史以來聞所未聞!

而這還沒完,打紅了眼的高啟賢搶到球後全力一擊打向李元姬,只有擊倒她比賽才會結束!

彼時李元姬正被邊上的慘劇吸引了視線,察覺到有球飛來正待躲避,而杜晨卻驅馬上前一個側身,展臂攔在她身前。

球重重擊中他的左肩關節,餘勢甚至讓他後仰撞到李元姬身上。

李元姬扶了他一把,比賽以來頭一次眉頭緊皺,“你當信我,不必如此。”不知是說他之前情急犯規擊人之事還是說剛才為她擋球一事。

杜晨勉力坐正身體,左手無力駕馬,只能丟下球桿換右手持韁。他無奈地笑了笑,“我總是見不得你遇險的,況且我已犯規,臨下場前也算最後為你遞這一球。”

的確,若是李元姬自己躲開,或者他們任何人將球擊飛,球都會離開他們前進的路線,然而用身體擋下,球勢必就在眼前!

來不及多說什麽,李元姬推球向前,在遇阻截之前將球傳給了早已就位的祁雲手中,而後自己疾馳向前,接到祁雲的球再次進球拔得一籌。

此時場上比分十二比十一,但李元姬一方只剩三人,而對方亦只剩下四人,這種情況再戰下去顯然是不明智的,她擡手示意休整補人,而對方亦作同樣表示。

看臺之上早已群情激動議論紛紛,總體輿論還是對黃隊不利的,說他們手段下乘,野蠻無理,也有說他們輸不起的。

至於議論紅隊的則都非常隱蔽了,生怕別人聽到說了什麽。

一處偏後的紗帳中,一人白衣如雪,容顏如玉。“若有人如此知我懂我,助我護我,此生何求?”

身旁所坐之人赫然就是那日武場約賽時在場的黔中道節度使陸川嫡次子陸澤西。聞言,他看向對方,笑道:“長風,知你懂你,助你護你,難道我不是嗎?”

李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這世上有些人的付出不求回報,而有些人的付出是需要等價交換的。

另一側的女眷帳中,傅儷緊張地緊緊揪住了杜曦的手臂,杜曦亦是全程屏住呼吸不敢錯眼。

相比之下寧安縣主柳依依就要輕松很多,還有閑心與一旁的其他貴女們一道議論紛紛。

有大誇英國公,芳心暗許的;亦有誇趙慎有勇有謀,球技過人的;甚至還有人暗示李元姬若是男兒她必以身相許的。此話一出,惹來眾女伴諸多嬉笑起哄。

柳依依團扇掩唇,看向仍舊驚魂未定的傅儷杜曦二女,笑得促狹,“若大殿下為郎君,則必封太子,這太子妃我覺得大約就是杜曦、傅儷、連理、葉眠幾個人裏頭選了,你們這些家夥難道想去做妾?”

“皇妾不同民妾,將來太子登基不是一樣封妃?若是能選上,別說良娣,便是孺人我也願意呀!”有人大膽發言,竟然還不乏附和聲。

“儷娘,玉壺,你們怎麽說?”這問話聲總算是把兩人的心神拉回來少許。

傅儷垂眸,柔聲道:“婚姻大事,自然是聽家裏的。”

而杜曦卻撇了撇嘴,“我只跟我心愛之人在一起。”

問到柳依依頭上,她站起身,轉了一圈,擺起妖嬈身段,“我這樣的人間殊色,只要不做了皇家的籠中雀,這輩子哪有吊死在一棵樹上的道理!”語畢惹來眾女嬉笑怒罵,場面好不熱鬧。

而隔壁不遠處的帳中,王文頤卻面沈如水。“若娶了這樣兇悍的女郎,往後一個不小心還不被她弄死?真不知道老頭子們怎麽想的,我都說了對方根本看不上我,還非讓我上趕著去巴結討好!”

旁邊幾個平日裏玩的好的亦是唉聲嘆氣,表示深有同感。

再觀場內,兩隊下場暫作休息。

按照規則,犯規者罰出場且同場比賽不得再上,杜晨顯然是不能再上場了。而對方那人還沒有真正犯成規就命喪黃泉了,中判們商議了一下認為並不能算黃隊一次犯規。

按照規則,若哪隊三次以上犯規無論比分如何皆算失敗,所以如今局勢對紅隊顯然不利。

而更麻煩的還在人手上,對方顯然有備而來,立馬補齊了十人十馬,看樣子水平並不比第一批差。

而李元姬這邊帶來的只是自己的私人隊伍,並不是大唐國家隊,所以一流的球員六人,其餘替補並不算一流,而一流球員在剛才的比賽中已經全數折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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